第四百一十五章 你是什麽垃圾（32）

世間悲歡多離合，羹湯沙場話淒涼。

夢醒三千，

溪江月設想過種種再見，

偏沒有眼前此刻這天。

“一半都廢了。”

清冷的聲音，公事公辦的語調，

那雙眼睛平靜淡漠，

自始至終只在最初一掃而過，

此後全程挨個馬車檢查藥材。

因為保存不當，

加之日夜兼程疾趕匆忙，

雨水夜露的浸潤，

烈日高溫的蒸悶，

大半藥材發生了黴變。

不僅不能用，

且處理不當的話，有些甚至會有毒性傳播。

溪江月沒想到好心辦壞事，

臉頰驀地微紅。

暗自慶幸對方沒有認出自己。

不然，如此優秀的她，若因自己而沾上黑點。

就太……

“這部分先送去倉庫，

按我之前說的分類儲存。”

況千歲以靈力感知，

快速將幾車藥材分為三堆，

指著最小那堆吩咐小妖送去倉庫。

“再把梁廚喊過來，

有的不能入藥，倒是可以做藥膳，

我來跟他商量一下，調整菜譜。

這陣子大家都辛苦了，

鎮民們也正在治療康覆期，

弄點藥膳，都調補調補。”

幾車藥材，

半數完全作廢，

勉強一成可直接使用。

餘下四成，

重新炮制的話，藥性尚能挽救。

只不過無法久存。

要況千歲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她能做的，也就僅此而已。

等小妖們被差使出去，

廳堂裏轉眼便只剩況千歲、翻墨和溪江月三人。

“別站著了，”

況千歲伸手任由翻墨拿濕布挨根指縫擦洗，

下巴虛點對面的椅子，

示意溪江月坐下，

“坐。梁廚還要幾分鐘。

趁現在，想說什麽想問什麽，抓緊。

我不多忙但也不算閑，

相認的苦情戲跳過，直接進正題吧。”

溪江月還沒反應過來，

怎麽突然沒人了，

耳邊便聽見況千歲的單刀直入，

震得她惶然手足無措。

“我……你……”

想問的太多，

一時情緒翻湧，理智變漿糊，

腦中疑問亂成麻團，

硬是找不到線頭，想不出該先問哪句。

況千歲聽她支吾結巴半天，

捏起茶盞一口飲盡，

指節敲了敲桌面，

率先道，

“其實也不多著急，

接下來我們還會在鎮上待幾天，

你可以慢慢想，

想好隨時來這裏問我。”

溪江月聞言松了一口氣，

勉強笑笑點頭。

況千歲嘴角扯了扯，

對這個位面身份上的母親，

除了任務需要，

她沒有半點感覺。

不像之前當代購的位面，

巫媽媽，

……是不一樣。

“那我有個問題，

不多，就一個，麻煩你解個惑？”

話一出口，

就見溪江月整個身體，

肉眼可見的僵住。

況千歲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

也沒等她回答，願不願意，

徑直問道，

“三歲那年，

千歲恰逢融合期，

父歸神位，我不做質問。

你，為何丟下千歲？”

溪江月像是驟聞驚雷，猛然夢醒，

看著況千歲，

眼眶倏地一紅，

“千歲……你這些年，還好嗎？”

況千歲眉尖幾不可察的蹙起，

淡漠眸色由冷轉寒，

“如你所見。

回答我的問題。”

溪江月張了張口，

重覆了一遍‘如你所見’四個字，

旋即熱淚滾落，

褪色的雙唇囁喏，

“對不起、對不起……千歲對不起，是娘沒用，我沒用……”

況千歲：“這不是理由。”

甚至連借口都稱不上。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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